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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婚禮、洞房--欠的賬,都是要還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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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婚禮、洞房--欠的賬,都是要還的。 (1)

等待迎親的日子,賀馭除了去衙門,多半時間都陪著聶青禾。而聶青禾做正事的時候就無比正經,把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條,待有空閑的時候她就無比不正經——調戲賀馭。

賀馭第二本小本本已經記滿了她欺負他的證據,她卻混不在意。那天還在美容院中心又欺負了他一回,把他勾引地差點失守,最後還是聶青禾心疼他身上的新傷忍不住哭起來他才抓住了最後一點理智。

他盤算一下迎親的時間,還有半個月,如果不想辦法反擊,小丫頭怕是要尾巴翹上天了。

這日他跟阿大要一樣東西。

阿大:“公子,您要什麽?”

賀馭:“我聽說你有一本秘籍。”

阿大納悶:“公子,我有什麽秘籍?哦,您是說那本劍譜嗎?”

賀馭:“不是劍譜,是……”他耳朵紅紅的,尾音軟軟的,等著阿大自己意會。

阿大狐疑,抓著後腦勺想了想,噢~~明白了!這成親前男人都得學幾招,勳貴子弟一般十三四以後有通房,早就會了,自家公子沒通房。像有些一般富家子弟,大人也會帶他們去特殊場合體驗體驗,免得成親那天手忙腳亂,自家公子潔身自好,自然不能去那些地方。

想來想去,可不就只有看書了唄。

阿大嘿嘿一笑,“公子您等著。”

阿大出去跑了一圈,第二日帶回來好幾本冊子,神神秘秘地鉆進縣主府中賀馭的房間。

賀馭正從聶青禾房間出來,她今兒沒出門,在家裏洗頭來著。她嫌頭發長洗頭累就讓賀馭幫忙,他自然樂意,結果她不老實,洗個頭不但把她自己弄濕,還把他都弄濕了,然後哼哼唧唧地讓他幫忙換衣服。

這樣的場合,他知道自己鐵定把持不住,便把聶青禾推到屏風後面換衣服,他則跑了出來。

阿大朝他擠擠眼,“公子,躲著點人啊。”他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賀馭就做賊一樣拎著布包找個無人的角落,最後找到花園一角的假山,貓在那裏看書。

嗯,阿大辦事利索,說找書就真的找書,又全面又專業。既有鑒賞篇,還有教姿勢和技巧的,甚至還有道家房中術、密宗歡喜禪……

雖然這本子畫得有些粗糙,人物走樣,形體比例怪異,可氛圍卻極到位,尤其那些香詞艷曲看得人面紅心跳,呼吸不暢。

賀馭幾次看不下去,想把書撕了挖坑埋起來,最後又忍不住硬著頭皮繼續看。

這書和練功的書可不一樣,練功你一邊看還能一邊演練實踐,這個只能腦補。

看到最後,賀馭感覺腦子裏嗡嗡的,看到墻角一棵烏桕樹上纏著一條藤,他腦子裏都浮現出剛才看的香艷畫面,甚至自發地配上一句香艷的詩詞。

完了,他被毒害了。

他閉上眼睛甩了甩頭,想把那些不正經的東西甩出去,結果什麽“嬌柔一撚,幾番雲雨”“溫比玉,膩如膏”……

他看著手裏的書,後悔看這勞什子了,他再也回不去從前的單純和淡定了。

“賀長安,你躲在這裏做什麽?”假山外面傳來聶青禾清脆的聲音。

她剛沐浴過,及腰的秀發擦得半幹,就那麽披散下來,越發襯得白玉般的臉蛋嬌嫩如花。

賀馭心跳如鼓,不敢看她了,藏在身後的書也跟燒紅的烙鐵一樣拿不得放不得。看著她扶著假山轉過來,他剛才看過的那副後花園幽會圖,突然就巨清晰無比地浮現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他漲紅了臉,往後退了一步,“這裏、潮濕,小心滑。”

聶青禾狐疑地看他,“這裏潮濕你躲在這裏幹嘛?你聲音怎麽都啞了?你躲這裏幹什麽壞事了?”

賀馭急中生智,立刻把書精準地丟在最高處,一般人都夠不到的地方,然後上前擁著她往外走,“剛才內急,走了。”

聶青禾嫌棄道:“你居然——”

他向來講衛生的,並不會這麽隨意,所以聶青禾有點驚訝。

賀馭半推半抱地給她弄走了,想著吃飯的時候再去把書埋了或者燒了,反正不能讓她看見。

吃晌飯的時候,聶母對聶青禾道:“閨女,還有十來天就要出嫁了,咱就算不做全套嫁衣,總也得意思意思吧?”

別人出嫁從頭到腳都是新娘子自己做的,還得做送給公婆、叔伯妯娌等人的禮物,自家和賀馭都不舍的青禾受累,自然不會讓她做。可怎麽的也得做一點意思一下,哪怕自己繡一條喜帕呢?

聶青禾笑道:“娘,我做了呢,我給他做了襪子帕子還有內衣呢。”

賀馭眼睛一亮,看向她,想讓她早點送給自己,這樣迎親的時候就能穿了。

聶母:“這幾天別出去忙了,就在家裏歇歇,準備準備,你大哥和珍珠他們也快來了。”

因為聶青禾要出嫁,聶小力和聶紅花也都回家陪姐姐了。

聶青禾都說好,按娘說的辦。

聶母嗔道:“每次都好好好,是是是,回頭又隨自己的性子去了。”

吃過飯聶青禾給賀馭使眼色,讓他跟自己走。

賀馭咳嗽一聲,“我先回房一趟。”

聶青禾:“那我陪你。”

聶母幾個看他們這麽膩歪,都沒眼看了,竊笑著打趣他倆。

聶青禾看著賀馭回房了,她笑了笑,小樣兒跟她玩心眼兒?她就去賀馭之前去過的假山,擡頭看到高處藏著的東西,自己卻怎麽都夠不著,剛好賀重和聶小力過來。

“姐,你藏這裏幹嘛?”聶小力拉著賀重跑過來。

聶青禾瞅瞅賀重的身高,讓他幫忙把東西拿出來。

賀重擡手也夠不著,他便攀上假山把書拿出來。風吹過來把書頁吹開,賀重不小心瞄到裏面的圖畫,驚得他差點摔下來。他猛地把書頁合上,頓時覺得摁著一條會咬人的毒蛇一般緊張。

聶青禾興奮道:“賀重,是什麽?快拿給我。”

賀重要哭了,不知道該不該給她。

聶小力也好奇,“賀重哥哥,什麽啊?拿來我看看!”

賀重想把這書扔到旁邊的荷池裏,誰也別看的好。他看了一眼都頭暈目眩感覺中毒了。

他站得高看得遠,恰好看到隔壁院子的阿大,立刻摳了塊小石頭彈過去。阿大看見他,詫異道:“賀重,你跟個猴子一樣幹嘛呢?”

賀重朝他揚了揚手裏的書。

阿大居然秒懂,他也不知道給公子的書怎麽去了那個地方,還聽見聶青禾跟聶小力的聲音。

“造孽喲!”阿大一個飛奔躍上墻頭,貍貓一樣輕巧地翻下來,兔起鶻落到了跟前,縱身上了假山把書搶過去,“這是我的東西,賀重、縣主,你們、你們這是幹嘛呢?”

他動作太快,聶青禾跟聶小力都沒反應過來。

聶青禾直覺反常,笑了笑,“別藏了,打量誰沒看過呢。我看過更多更好的,保管你們沒看過。”

賀重歪了歪,終於腳下一滑躍下來,只覺得手腳都不聽使喚了,放哪裏都不對。

阿大居高臨下瞅瞅聶青禾,也不知道怎麽辦,聶老板哎,您就不能像個女人似的?誰頂著一張如花似玉的臉說這個啊?都是我的錯!

聶青禾朝他伸手,“拿來給我看。”

阿大:……休想,我吃了也不給你看!

他臉一紅,梗著脖子道:“公子、公子看過了,姑娘想知道就跟公子問去吧。”他把幾本書胡亂往懷裏一塞,又一個翻身從假山躍到另外一邊,一溜煙兒地跑了。

賀重見狀,也扯扯聶小力,對聶青禾道:“我、我們、還有事。”他抄起聶小力也跑了。

賀重不知道這事兒是什麽性質的,就覺得那書有毒不該看。

聶青禾望著他們狼狽逃竄的背影,抱著胳膊盤算,看起來她猜對了嘛,賀馭躲這裏看小黃書呢。

她笑了笑,哼著歌兒去賀馭房間,卻見床上留了一張紙,寫得極其潦草:青禾,衙門有事,明兒再來。

聶青禾笑得直捶桌子,她一想賀馭貓在假山洞裏看小黃書的樣子就好笑,笑得直不起腰來。

要是他在跟前,她非得笑破肚子不可。

及時溜出去躲避尷尬的賀馭和阿大,還聽見聶青禾銀鈴般的笑聲。

賀馭臉又紅又嚴肅,對阿大道:“以後多讀讀正經書,別不務正業。”

阿大懷裏還揣著那幾本書呢,大涼天的,他腦門上都是汗,“公子,那我可燒啦。”

賀馭面色一本正經,“燒了吧,別讓夫人看見。”

萬一她覺得他這是看了別的女人,跟他鬧騰怎麽辦?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既然出來他也不能閑逛,兩人先去衙門走一圈,然後再去找沈寂,還得關註北邊榷場交易情況。漠北漠南交易穩中有升,尤其聶氏產品更受歡迎,而大周買牛羊和牛乳羊乳的也多起來。交易穩定,漠北漠南各部落的生計也穩定,自然就沒什麽異樣。

另外沈寂過幾天要帶人去漠西,他們要在那裏和漠西各部落也建立榷場進行交易。漠西那邊物產更加豐富,瓜果比大周更加高產甜美,很受歡迎。

聊完正事兒,沈寂又恭喜賀馭,“待將軍娶親之日,下官怕是不能到賀,特預備了薄禮還請將軍笑納。”

賀馭跟他也算有交情了,畢竟在草原上一起出生入死過,他看不是很貴重的禮物便都收了。

告辭以後他們回了將軍府,管家說洛將軍讓人送了東西來。

賀馭便去看舅舅送的東西,不看則已,一看瞠目。

洛將軍竟然送了他一匣子……那種書。

阿大強忍著笑,還找補呢,“公子,將軍也是老父親的心思,公子親爹不作為,沒人給公子講這個,可公子即將成親,該懂的還是得懂,否則豈不是……”

鬧笑話還是其次的,萬一影響了公子在夫人心中的形象,影響了夫妻和睦敦倫那就不好了。

就現行的笑話裏,就有新婚夫妻洞房之夜不知道該怎麽做的,要是公子也這樣……不能想,一想他要笑。

賀馭冷颼颼地瞥了他一眼,讓他把這些書都封存,反正他已經會了!

阿大忙親自收拾,突然,他笑道:“公子,沈探花也怕公子沒人教人倫之事,送了一本更精美的呢。”

不過沈探花送的沒那麽露骨,不但畫面精美,詩詞也更講究意境,估計是此類書中的極品,不能不讓人懷疑這是不是他自己所做。

賀馭臉都黑了!

難道自己在他們眼裏,就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子?這事兒還用他們一個兩個來教不成?

呵呵,吃飽了撐的!

他乜斜了一眼箱子裏的書,對阿大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沈探花送我一本,我送他十本,去送!”讓他帶去漠西解悶。

阿大:“好勒!”

等阿大走後,賀馭坐了一會兒,覺得還是想去找聶青禾。

這一次在漠西受傷醒來的時候,他就想他把前半生獻給了大周和黎民百姓,那這後半生就該隨心所欲了。他不要功名利祿不要什麽權勢,他就想時時刻刻陪著她,大把大把地給她揮霍他的時光。

就看她睡覺他也能看一宿的那種。

於是,三更天賀馭回到縣主府,洗漱一番又悄悄溜進聶青禾的房間。

自從他們定了婚期,聶父聶母就帶著紅花和小力搬去別的院子住,把正院留給她出嫁用。

聶青禾又不習慣用丫頭,只有兩個三十多歲的娘子在外面作陪,伺候茶水沐浴之類的。

房間的角落還燃著一盞小油燈,那是聶青禾的夜燈,屋子裏昏暗卻不至於一團漆黑。

賀馭也沒驚動她們,他進了內室在床前打坐一會兒,起來看聶青禾睡得深沈,便拿了小剪刀又要剪她的小發辮。

他之前受傷,那支箭矢穿透荷包釘入他的身體,他能動以後就把荷包連同兩人的發辮和斷箭一起埋在那裏了,算是一種告別和紀念。

這時候聶青禾醒了,她的視線落在他手中的小剪刀上,再擡眼看他,軟糯道:“你想幹嘛?”

賀馭把小剪刀放在自己手指上比劃了兩下,笑道:“修修指甲。”

聶青禾往裏讓了讓,把他扯上床,“不睡覺瞎折騰。”

賀馭心虛就被她扯倒了,躺在她身邊。

她也不問他為什麽在她房間裏,也不問他到底要幹嘛,只管窩在他懷裏手腳纏著他繼續睡。

這下賀馭熬不住了。

那些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四處飛奔而去,白天看的本子走馬觀花一樣在腦海裏閃,雖然閉著眼卻好像能把他閃瞎。

他睜開眼,鼻端是她身上幽幽的香氣,就忍不住扭頭看她,這一看那些畫面就直接變成真的,每一個都是她的模樣,每一眼都能勾他的魂魄。

他沒忍住,親了親她的唇,又親她尖尖的下頜,然後親她白膩的一截頸項,再親她的鎖骨。他就跟中了蠱一樣,被蠱惑著還想親更多的地方,他想知一團瑩軟是怎麽釀瓊繆的,想知道……

他鼻息不知不覺加重,牙齒輕輕咬住她的衣襟,卻又硬生生閉上眼默默忍了一會兒,然後躺回去。

聶青禾撲哧一聲笑出來,她伏在他胸口,水眸在昏暗的屋子裏越發迷人,“賀馭,我們還有幾天就成親了,你不用忍得這麽辛苦。成親那天禮儀繁雜,還要陪客敬酒,到時候又累又繁瑣,反而沒什麽興趣了呢。”

賀馭:“我有!”

聶青禾:“來嘛,不要忍了,再忍會生病的。”

賀馭轉個身背對她,“你不要勾引我。”

聶青禾纏著他,“那你吵醒我,我睡不著了,總得做點什麽。”

鬼使神差的,賀馭腦子裏就閃過一段話,還是那書上看來的,說女人取悅男人有很多種方法,男人取悅女人也有很多種。

他轉身看她小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大手便扣住她纖細的腰肢,“你不待跑的。”

聶青禾仗著他自制力強且向來一言九鼎,相信他不會在洞房前破戒。賀馭的信守承諾不只是對別人,對他自己一樣,凡是他自己定好的規矩,他從來都是第一個遵守且真的不會說話不算數。

她俏生生地笑,“你別跑就行!”

上一次在美容中心他就跑了!

她開始扯他的衣服。

賀馭捉住她的手,用自己的腰帶不松不緊地綁住,卻也讓她掙不出來。

聶青禾瞇了瞇眼仿佛看外星人一樣看他,喲,一會兒不見長本事了,還會玩這個。

“賀馭,你把衣服脫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賀馭:“傷口有什麽好看的?醜。”

聶青禾:“我想親親那裏。”

賀馭:“成親前你不能碰我的身體,這是婚前協議。”

聶青禾:“你耍賴。”

賀馭就用唇堵住了她的嘴,把她推在床上,開始學以致用。

聶青禾睜圓了大眼,想推開他,可她的手被他拉高制住根本無法做什麽。

過了半晌,她水潤的眸子不受控制地流出眼淚,賀馭放在她唇間的香囊都要被她咬破了。

賀馭親吻她的唇,把她眼角的淚珠也吮掉,低笑道:“還敢嗎?”

聶青禾唔唔兩聲,低啞道:“賀馭,你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她又不是沒感覺到,他怕是要爆了。

賀馭捏了捏她的鼻尖,“第一次怕你受不住,看你挺能的咱繼續。”

聶青禾搖頭表示投降不要了,他卻不接受。

他突然發現這招兒挺好使,看她意亂情迷的樣子讓他很有成就感。

過了一會兒,她軟得如一汪水,再也無力跟他鬥嘴了。

賀馭笑了笑,給她解開手上的束縛蓋好被子要起身離開,卻被聶青禾拽住了衣角。

她渾身都懶得動彈,就用一雙美麗的眸子瞧著他,“你可以在這裏的。”

讓她看自己自瀆?

賀馭被她這話和眼神刺激到了,垂首用力地吻她,親得她透不過氣來只能攀著他求饒。

他咬了咬她的唇,起身飛快地出去了。

等他再次神清氣爽地回來,聶青禾早睡得酣甜。

之後每天晚上他都來陪她,把她哄睡著了自己卻憋得要瘋,可他第二天還來,樂此不疲。白天卻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去衙門或者進宮或者陪聶青禾去鋪子。聶青禾若是在馬車上撩他,他還會義正言辭地拒絕,忍到晚上再換花樣對付她。

他不敢在馬車上反撩她,因為她自己不知道,他卻清楚她情動的時候媚態橫生是個什麽樣子,能讓人瘋。

她真的長大了,不再是三年前那個清純美麗的小丫頭,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變成了嬌艷懾人的花朵,那種美麗讓人沈迷。

終於,迎親的日子到了。

欽天監給查的日子,暖陽當空,天藍雲淡,真真的好日子。

新郎官的心撲通撲通要飛,俊顏上不常見的笑容紮了根一樣,仿佛是他與生俱來的點綴。

滿京城沒急事的人都去看先鋒將軍娶聶老板,整條長安街都堵滿了人,人山人海,這架勢就和新科狀元們跨馬游街一樣。

可在眾人眼裏,賀將軍可比狀元探花們俊多了,又俊又美,簡直就是最理想的夫君。

兩邊樓上更是擠滿了姑娘們,她們仗著別人看不見她們或者不認識她們,肆無忌憚地往下扔花兒和帕子、香囊。

迎親的步驟勳貴之家基本都是一致的,按著規矩來。

聶大力早幾天就來到京城要給妹子送嫁,聶青禾出閣自然得他背過去坐花轎的。

珍珠、大雙兒幾個要跟花轎,溫娘子都來當娘家親戚了。

只是聶青禾怎麽也哭不出來的,畢竟兩家離著不遠,她想在將軍府就住將軍府,想回縣主府就回縣主府,還能把爹娘弟妹都接過去住,兩家她都能做主,她就沒糟心事,她有什麽好哭的?

就算是風俗,她也擠不出眼淚來啊。

聶母急得不行,“青禾,你得哭兩聲。”

聶小力不懂,“娘,我姐嫁給姐夫,多高興的事兒啊,為什麽要哭啊?”

聶紅花:“姐,你後婆婆他們在那裏呢。”

聶青禾:“嗚嗚嗚~~”

聶母拍了聶紅花一下,“你這個丫頭,凈出損招兒。”

聶紅花拉著聶小力,跟著賀重和聶大力往外跑。

她得去盯著點,別讓賀釗那個陰險小人搞了什麽破壞。就之前賀釗和聶小力沖突,之後他還幾次找茬,都被聶紅花帶人擋回去了。

這一次聶青禾出嫁,家裏人也是嚴陣以待的,表面開心輕松,可實際上也做了不少事情。

賀馭特意跟皇帝借了一百錦衣衛,就是怕有人弄麽蛾子。

皇帝大方,直接讓他調動,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哪怕從縣主府五步一人也能排到將軍府去。

有這麽些人保護,想必賀瑾他們也不敢搞小動作,頂多嫉妒眼紅說說風涼話罷了。

賀馭親眼看著聶青禾上了花轎,然後他撩起袍擺跪地給岳父岳母磕頭,再上馬開路,後面是花轎,跟著十裏紅妝,在藍天艷陽的映照下,紅如火,美如霞,

他們一走,縣主府就開流水席招待賓客,除了聶青禾那六家生意夥伴,還有玻璃廠等人,另外還有很多前來祝賀的,流水席估計要擺三天。

經過長安大街的時候,兩邊以及樓上的人更加瘋狂了,有人大聲喊:“聶老板,別太自私啦!這麽好的夫君大家一起嫁咯!”

倒是沒人喊讓聶老板別忘記沈探花什麽的了,因為編排她的都被阿大抓了,關在美容中心柴房院兒裏寫本子呢。

聶青禾坐在轎子裏,聽著耳邊此起彼伏地喊聲,起初聽不清什麽,慢慢地聽清了,合著這麽多人覬覦她夫君呢?

她敲了敲花轎,珍珠立刻湊上前,“夫人,有什麽吩咐?”

聶青禾:“珍珠,你去跟將軍說,我顛得腰疼。”

誰還不會綠茶呢?

珍珠跑去跟賀馭說了。

賀馭知道聶青禾不喜歡坐馬車和轎子,因為轎子狹窄憋悶,而馬車顛簸不舒服,這會兒路上堵滿了人速度也慢,她肯定吃不消。他便下馬大步走到轎子前,直接把聶青禾給抱出來,讓她和自己一起騎馬。

兩邊看熱鬧的人直接瘋了,還沒見過迎親走到一半,新郎官直接把新娘子給抱走的呢。

他們就開始期待風把蓋頭吹下來,好讓他們一睹新娘子的盛世美顏。

可惜人家賀將軍把自己媳婦兒護得穩當當的,風也識趣得很,別說吹下來,就吹上去一個角都不可能的。

祝將軍和聶老板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吉祥話此起彼伏,還有人讓聶老板多做點新產品,一時間熱鬧非凡。

到了將軍府依然是迎親的那一套,便不一一贅述。

拜堂是在將軍府大堂進行的,長輩則是洛將軍和一塊忠勇傳家的禦賜匾額,主婚人自然是閆老先生,而閆老太太則當了全福太太幫新娘子打點洞房事宜。

拜完天地送入洞房,聶青禾感覺脖子都僵硬了。雖然她戴的是改良過的輕版鳳冠,可純金鑲嵌了各色寶石,那重量也是很可觀的。

她還得坐得筆直,所以連同腰背都僵硬了。

賀馭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怎麽回事,大手在她後背和腰上揉搓了一下,讓她血氣順暢,身體就松快很多。

擠在旁邊看新鮮的婦人們都咯咯笑,打趣賀馭:“新郎官不要急著洞房,先掀蓋頭再喝合巹酒。”

聶青禾躲在蓋頭下面笑得一抖一抖的,賀馭垂眼看她,去挑蓋頭的手也有點抖,是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激動。

雖然他已經對她熟悉至極,日日朝夕相對,她的一顰一笑,一喜一怒,甚至身體的一分一寸他都熟悉至極,可當他把紅艷艷的蓋頭掀下來的那一刻,她螓首低垂,長睫輕顫,俏挺的鼻尖凝著瑩潤的光,當她緩緩擡頭和他對視,他就覺得那雙黑寶石一般水亮的眸子,把他的魂魄都攝走了。

他站在她面前,垂首看她,溫柔而深情,連一旁來看新婦的婦女和孩子們都下意識地跟著他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驚擾了這畫一樣的璧人。

聶青禾看著賀馭,見他一副看呆的樣子,撲哧一笑,“傻樣兒!”

“哈哈哈哈哈,”圍觀的眾人發出善意的揶揄笑聲,“新娘子好美啊,新郎官好俊啊!”

“也就咱們新娘子敢說新郎官傻了,哈哈。”

閆老太太幫忙結發,裝在檀木匣子裏,放在床頭的櫃子上。

之後就是合巹酒了。

結果捧出來的酒杯不是金杯玉盞,居然是一對葫蘆瓢!

閆老太太哎喲一聲,“了不得,這是哪個混小子給換了?”

八成是沈知北那幾個耍混的,趁著新婚三日無大小報覆賀馭呢。

洛娘子湊上前跟閆老太太嘀咕,“要不要換一對小點的?”

閆老太太擺手,“不成的,這對是壓在新床下面的,就得用這對,新來的不好。”

得,為了以後婚姻長久幸福,賀馭也得喝了。

洛娘子就給賀馭暗暗鼓勁,他肯定不舍的青禾喝這兩瓢,可不就得自己喝了?

外面還有人喊呢,“賀將軍,弱水三千,你只取一瓢飲,對吧!哈哈哈哈。”

“這瓢夠大吧?”

賀馭抿了抿唇角,眼風往邊上掃去,新房他們當然檢查過,之前從房梁上逮下來兩個要鬧洞房的,還特意檢查過床底,只是沒想到人趕出去了,合巹杯倒是被人給換了。

那邊的阿大會意立刻拉著阿二去瞅瞅,看看誰這麽能起哄,是已婚的還是未婚的。未婚的,嘿嘿,這輩子你別成親,否則十倍給你還回去。

賀重和聶紅花、聶小力一起在外面,他們不知道新房裏面的情況,三人擔心得不行。

聶紅花:“咱姐夫喝醉了怎麽辦?”

聶小力:“我剛才聽他們說,這大個瓢!”他兩只手在懷裏摟了一下。

賀重:“我們去弄解酒藥給將軍吧。”

聶小力:“千裏哥哥,你以後也得叫姐夫,我爹娘說你就是我們家的幹兒子呢,這不讓你跟大哥來送親的麽?”

賀重有些害羞,心裏卻吃了蜜一樣甜,更得想辦法幫幫姐姐和姐夫了。

沈知北、柳征和秦寶寧等人還貓在外面看戲呢,想看賀馭到底怎麽對付那兩瓢酒,這要是灌進去,還用洞房?一會兒還得出來酬謝賓客,也是要喝的呢。

新房裏,聶青禾也被那兩只瓢震住了,這就算是喝水也得把肚子漲壞了吧。

她瞅賀馭,他卻面色從容淡定,沒有半點害怕惱火的樣子。

她小聲道:“怎麽辦?”

這會兒她是徹底沒轍,她酒量也就普通人,也沒有宰相肚,真不行。

賀馭捏了捏她的手,“有我的。”似乎天塌下來有他就對了。

聶青禾就看閆老太太。

閆老太太笑得跟朵花兒一樣,今兒她跟自己孩子成親一樣高興,她讓人搬起壇子倒酒,要是用小酒壺猴年馬月倒滿呢。她還笑呢,“金杯玉盞那是一輩子,用這大葫蘆瓢喝酒,你倆起碼能做十輩子的恩愛夫妻。”

賀馭眉毛立刻揚起來,俊眸清亮無比,喝!

聶青禾輕輕地戳他,讓他別犯傻。

外面還有人在起哄呢,“賀將軍喝最烈的酒,娶最美的妻,過最恩愛的日子,可不能喝軟綿綿的酒啊,那過日子也是軟綿綿的不帶勁!”

閆老太太扭頭對他們道:“都給我吃糖,把嘴巴填滿!成親就得喝女兒紅,誰還喝燒刀子啊?”

兩只瓢中間連著紅繩,分別倒滿了女兒紅。

聶青禾兩只手捧著酒瓢幾乎捧不住,那瓢大的呀比她的臉還大好一圈呢。

賀馭便一只手舉著自己的一只手去幫她托一下。

洛娘子忙道:“我瞧著新人夫婦一體,兩人共飲一瓢情比海深,咱們這些鬧新房的也沾光,分點新人的喜氣和恩愛,大家也都和和睦睦長長久久。”

閆老太太心道這是個招兒,雖然沒有慣例,可只要說得通是好聽的,那就成啊,總不能讓賀馭合巹酒喝四五斤吧?

她把紅繩從賀馭那一瓢上解開,掛在賀馭的食指上,讓他們夫妻喝聶青禾那一大瓢,這一瓢眾人分喝沾喜氣。

那些看新娘的婦人們一聽,立刻歡喜著上前分別搶著要喝。

“聶老板又美又聰慧,還有錢,咱們沾沾喜氣嘍!”

賀馭幾不可查地松了口氣,就他倆這一瓢都得有兩三斤。

聶青禾瞅著他笑,明波欲流,紅唇欲滴。

賀馭看著對面的妻子,垂眼酒瓢裏還有一個妻子,兩個妻子都對他嫣然淺笑。

他就覺得自己醉了。

醉倒在她的笑靨裏。

他低頭喝了一大口,然後讓聶青禾喝一小口,他再喝一大口,聶青禾再喝一小口。

那邊閆老太太捂著嘴偷笑,趕著看熱鬧地出去了,“入席了啊,都去吃喜酒去。”

珍珠、三個雙兒把在門口,免得有混小子沖進來鬧洞房。

屋裏,聶青禾小聲道:“你喝得完麽?”

賀馭:“當然。”

他看人都出去了,便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親上她紅艷艷的唇,酒香混著清甜,是讓他更加沈醉瘋狂的滋味。

外面鞭炮聲、笑鬧聲,聲聲入耳,還有人壞笑著喊:“新郎官兒出來陪客啦!”

賀馭放開她,一口氣把一瓢酒都喝光,對聶青禾道:“我讓人進來給你卸妝更衣,你先歇息,我去外面轉一圈。”

聶青禾點點頭。

珍珠幾個跑進來,她們臉也紅紅的,都歡喜得很。

她們幫聶青禾把沈重的喜服換上輕便的娟衣,又端了精致可口的飯菜來給她吃。

吃過以後,她們再陪她說話解悶兒。

聶青禾:“珍珠,以後你留在京城吧,不回金臺城了,那邊的美妝樓交給梅娘子管著。”

珍珠笑道:“夫人說的算,我就留在京城。”

聶青禾:“那你就和雙兒她們三姐妹一起,住在縣主府,白天去美容中心晚上給我爹娘他們作伴,回頭也都從家裏出嫁。”

四個女孩子一起紅了臉,“姑娘一嫁人就會打趣我們了。”

這時候賀馭從外面進來,他腳步倒是依然穩健,沒有半點虛浮,可俊容仿若抹過胭脂,昳麗冷艷,竟然有奪魂攝魄之感。

珍珠她們不敢看他,都趕緊出去了。

他往喜床上一坐,看著聶青禾就笑,笑得十分得意。

聶青禾直覺不妙,這人這是妥妥地喝醉了。他喝醉了不耍酒瘋,更不打人罵人,甚至看不出醉,可他的表情、行事作風卻變個人似的。她扯扯他的衣袖,小聲道:“我讓人給你拿醒酒湯呀。”

賀馭搖頭,他握住她的手,凝視著她,“青禾,咱們成親了。”

聶青禾笑著點頭,“對。”

賀馭:“那你就是我妻子了。媳婦,你喜歡我嗎?”

聶青禾:“……”這人這一茬是過不去了吧。她肯定地給他答案,“喜歡,很喜歡。”

賀馭就笑,很是春風得意的樣子,“那開始算賬吧。”他從懷裏掏出兩個裝訂在一起的小本子拍在她手裏,“媳婦兒你好好看看吧,你婚前欺負我的,打今兒起我都要欺負回來。”

聶青禾:“!!!!!!!!”

他居然來真的!這個心機男!

好在外面有人喊新郎官送客,聶青禾便松了口氣,推推他,“快去吧。”

賀馭抱著親她,待外面喊聲更大了他才放開她,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好好看啊。”

等他一走,聶青禾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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